吸血鬼怕阳光？100年前的德古拉白天还能上街，3秒镜头竟改写了整个传说

地球是一个奇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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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1922年的电影《诺斯费拉图》(Nosferatu)中，主角被阳光照射，几秒钟后便燃起火焰。这一情节成为吸血鬼传说的关键转折点，由此诞生了“吸血鬼是无法在日光下生存的夜间生物”这一概念。｜国家地理图片集

数百年的民间传说、小说、影视剧集，早已将吸血鬼的经典特质刻进大众想象：这类生物以血为食、栖身棺木、畏避大蒜与十字架，心脏若被木桩刺穿便会殒命。而最深入人心的，莫过于它们惧怕日光。

但传说从不拘泥于一格。有些故事便构想了截然相反的存在——一种能在阳光下存活的类吸血鬼生物，即“日行者”(daywalker)。日行者在吸血鬼传说中既算新创，又带着古老的影子，恰恰印证了这类生物作为叙事载体的无穷可塑性。

夜行者的起源

吸血鬼传说源远流长、形态各异，深深植根于民俗土壤，且长久以来都与黑暗和夜晚绑定。纽约市立大学(CUNY)纽约城市技术学院的哥特文学教授劳拉·韦斯顿加德(Laura Westengard)提到：“尤其在中国，民间认为若在家门前放一袋米，传说中的吸血鬼路过时，会执着地数清每一粒米，浑然不觉朝阳将至。”

不过，19世纪西欧吸血鬼文学浪潮中涌现的诸多形象，实则能在日光下活动。约翰·波利多里1819年的《吸血鬼》(The Vampyre)、约瑟夫·谢里丹·勒法努1872年的《卡米拉》(Carmilla)，甚至布拉姆·斯托克1897年的《德古拉》(Dracula)中，吸血鬼在白天虽会虚弱，却不会像一堆火绒般燃成灰烬。

韦斯顿加德指出：“它们更愿沉睡，但并不会被阳光烧死。” 这一叙事转变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F·W·茂瑙1922年的德国表现主义默片《诺斯费拉图》(Nosferatu)。该片虽深受斯托克《德古拉》启发，却加入了一个重大转折：片尾，邪恶的奥洛克伯爵(Count Orlok)被初升太阳照到，在一团火焰中化为乌有。

弗吉尼亚大学(University of Virginia)助理教授斯坦利·斯特潘尼克(Stanley Stepanic)说：“这一设定便始于此处——那个仅持续约三秒的镜头，那个微小的改动。”茂瑙为何如此处理尚无定论，但这一设定却顽强地留存下来。“民间传说的转折就此发生，此后便成了一个重要主题。”

在布拉姆·斯托克(Bram Stoker)1897年的《德古拉》(Dracula)中，德古拉虽然在白天会变得虚弱，但仍能在阳光下活动，不会被灼伤。｜国家地理图片集

日行者的崛起

到20世纪90年代末，吸血鬼畏光的特质已在流行文化中根深蒂固，雷朋(Ray Ban)甚至在90年代末的一则俏皮广告中以此为笑点：广告里，时髦的吸血鬼靠该品牌产品抵御阳光。

这成了运用吸血鬼题材的创作者必须应对的设定，他们需将自己的解读融入世界观构建。《暮光之城》(Twilight)作者斯蒂芬妮·迈耶(Stephanie Meyer)便有个著名设定：她笔下的吸血鬼偏爱黑暗与阴雨，只因要遮掩自身闪闪发光的皮肤。

但吸血鬼传说的生命力，很大程度在于其可被不断重塑的可能性。于是，有些故事开始探索类吸血鬼生物在白昼生存的设定，1998年的标志性超级英雄电影《刀锋战士》(Blade)便是典范。

刀锋战士最初是20世纪70年代漫威(Marvel)创作的超级英雄，游走于吸血鬼与人类之间。在漫画及电影改编版中，他的母亲怀孕时被吸血鬼咬伤，这使他对吸血鬼的咬伤免疫，也让他成为天赋异禀的吸血鬼猎人。

斯特潘尼克解释，电影进一步强化了他的能力，赋予他“日行者”这一神秘称号，也让他在敌人眼中更添威慑。

影片中，刀锋战士面对的是分裂成两派的吸血鬼社会：“纯血”吸血鬼(由吸血鬼父母所生)与“新生”吸血鬼(原为人类后被转化)。高潮部分，吸血鬼企图发动政变，需提取刀锋战士的血液用于神秘仪式，以召唤远古神明。正是这种游走于两个世界之间的设定，让他成了神秘又迷人的角色。

《刀锋战士》展现了数百年的吸血鬼故事如何催生出愈发复杂的背景与情节转折，让这一神话始终鲜活，吸引着观众。

日行者新设定

另一部以日行者为核心的作品是《僵尸高校4：吸血鬼黎明》。作为迪士尼频道原创系列的最新作，该系列始终围绕化解冲突、接纳差异展开。前几部讲述了僵尸与啦啦队的故事，随后融入狼人与外星人元素，如今又加入吸血鬼——但有了新转折。

导演保罗·霍恩(Paul Hoen)说：“故事的核心是对立，是对立双方相互了解的过程。”于是便有了夜行者与日行者的设定。

基于这一核心，创作团队构建了两个平行社群。霍恩解释，日行者生活在阳光下、尊崇太阳，他们的城镇满是玻璃建筑、泳池与光线；他们能创造能量球，用于生火、制造烟花等。而吸血鬼则拥有控风之力。

由于面向儿童，影片没有永生或吸血情节，两个群体都以同一种“血果”为生。

与用日行者设定描绘因无法化解的冲突而鲜血淋漓的世界不同，《僵尸高校4》的创作团队赋予了它新主题。霍恩说：“这与《僵尸高校》系列的内核一致——始终在讲述拆除隔阂。这部作品的主题依然如此：我们需要相互理解。”

吸血鬼原型的持续演变

但传统的“夜行者”吸血鬼在流行文化中仍占重要地位。

以瑞恩·库格勒(Ryan Coogler)的热门影片《罪人》(Sinners)为例：故事发生在24小时内，一对双胞胎兄弟开了家自动点唱酒吧，随后遭遇了从漆黑的密西西比三角洲(Mississippi Delta)夜幕中现身的吸血鬼雷米克(Remmick)，他对酒吧发起了围攻。

主角们必须撑过这个夜晚——如果他们能做到的话。 韦斯顿加德解释：“归根结底，吸血鬼没有固定不变的形象。”但这正是其魅力所在，也是这类不死生物在流行文化中反复出现的原因。

“我们能将自己的焦虑与欲望投射到这些形象上，而它们的形态也会随时代变迁。” 吸血鬼已成为富有魅力、力量强大且灵活的象征，能满足多样的叙事需求。

斯特潘尼克说：“随着时间推移，媒体中的吸血鬼形象不断演变，几乎成了人类生活中一切事物的象征。”创作者可以用任何方式、在任何媒介中运用吸血鬼元素。“它俨然成了人类自身的一面镜子。”

撰文：Kelly Faircloth

编译：Arvin

校对：钱思琦

版式设计：钱思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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